小秦氏浑浊的目中露出刻骨的怨恨：“你，你，你居然敢到我跟前来！那是你亲弟弟呀…你，你居然下得去手…你好狠的心呀！”

继妻会起夺嫡的念头，大多是后来老夫惯的；可她不一样，从嫁入顾府那日起，她就咬牙牢记着，她不能白白委屈做了填房，将来的顾侯必得是她的儿子！

“你来做什么？”她从牙缝里蹦出字眼，“来瞧我笑话么！”

顾廷烨静静看着她，好一会儿，才道：“你真觉着三弟惨死，我很快活么？”

小秦氏冷笑着转过头来：“怎么？适才被自己儿媳数落不过，你这好二哥，也来替廷炜抱不平，多骂我这老婆子几句出出气？好好，你们都是好人，兄友弟恭，夫妻恩爱，只我一个十恶不赦！真有这个意思，早就该把侯府让给你弟弟！”

小秦氏犹自不足，继续大声骂道：“你这有爹生没娘养的野崽子，下三滥的盐商，你娘能有什么好教养了，呸，也敢望向攀附贵人！怎么，我现在儿孙俱丧，还怕你不成！”

小秦氏未料他忽提起这个，过了半响，才咬牙启齿道：“…余方氏这贱人，我好好待她，她居然…”

小秦氏越听越心惊，枯瘦如鸡爪的手紧紧揪着被褥：“你…你怎么都知道…”

小秦氏爆发般的叫喊出来：“那你还敢说没害死我孙儿……！你这黑心肝的贼子！”

偏偏他敏锐的很，读过一篇‘郑伯克段’，就知道什么叫‘捧杀’，学过两天兵法，就懂得如何叫‘骄敌’——为什么母亲拼命往自己屋里塞漂亮丫鬟，而三弟屋里的女孩她却严加约束？为什么她总叫小厮带自己去烟花酒肆游玩，三弟却得日日读书习武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