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恨恨的捶打着被单,无声的痛骂着那个可恶到极点的男人!为了今夜的约会,她特地用最名贵的香料、最清冽的泉水,把自己洗的香喷喷、嫩滑滑的,甚至还在粉颊上扑了点儿胭脂花粉!这还是有生以来,她第一次这么细心的打扮自己去讨好一个男人!
然后,她躺在床上,兴奋而期盼的等待着那激动人心的时刻来临,就像是洞房花烛夜的新娘子,娇羞而喜悦的等待着新郎解除自己处女的封印!
可是,那个该死的任中杰,却偏偏到现在还不出现……
“邦、邦、邦……”机械的更鼓声隐隐传来,凌韶芸的娇躯猛地一震,失神地呢喃道:“四……四更了……他不会来了……不会了……”
──他为什么失约?为什么?是遇到了意想不到的变故走不开吗?还是,他从来都没有把自己的话放在心上……
就在这时,屋外突然飘来了一声悠悠的叹息,充满同情和怜悯、不胜唏嘘的叹息!
凌韶芸霍然跃起,反手抽出明晃晃的短剑,娇叱道:“是哪个小贼鬼鬼祟祟的躲在外面,快给本小姐滚进来!”
但窗外那人却并不理会她的挑舋,喟然长叹道:“痴情女子负心汉,自古皆然!姑娘也不必太过伤心了!”
“见你的大头鬼!”凌韶芸被这人说中了心事,俏脸不禁一红,羞怒地道:“你莫信口雌黄,本小姐怎会为了一个好色下流的花花公子而伤心?就凭他任中杰?他还没这个福份呢!”
那人淡淡道:“我根本未曾说出任公子的大名,你却情不自禁的提到了他!嘿,这岂非是不打自招?”
凌韶芸的身子剧烈的颤抖起来,流着眼泪呵斥道:“住口……你住口!呜呜呜……你再说一个字,我……我非杀了你不可……”
“你就算杀了我,也改变不了既成的事实!”那人冷笑着,毫不留情的说了下去:“你在这里苦苦思念,任公子却在别的女人床上纵情潇洒……”
“阿平──”凌韶芸双手叉在小蛮腰上,寒着脸道:“你说那些话是什么意思?不给我说清楚,你这辈子都别想得到安宁!”
他的轻功也像他的人一样,朴实无华,但却显然十分有效,仅仅一闪念间,他的背影就变成了远方的一个小黑点,几乎看不见了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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楚天良咳嗽了两声,忽然冷笑道:“可笑呀可笑!我虽然色胆包天,但毕竟没有真的沾上美人儿的一根手指!佔据了凌夫人身子的明明另有其人,你们为什么不去找他算帐?”
本来,不到三更时分他就已赶去赴约,一路上想像着怎样施展调情手段,务必要令这妙龄少女芳心大乱,等到她情沸如火、难以自持时,自己再胸有成竹的採走她珍贵的处子之躯,人生乐事,莫过於此!
可是后来发生的事,就连他自己都大大的出乎意料!机缘巧合之下,他竟得到了这个江湖上人人梦寐以求的绝世美女……
“呸!任公子会做下这等事,还不是因为你施放媚毒在先?”罗镜文怒气勃发,悲愤的道:“而且,你居然还杀害了我的好七弟……”
“七当家易斌?”楚天良一怔,叫起撞天屈道:“他不是我杀的!当我赶到听雨楼下时,他和那些手下已经尸横就地了!”
“这话不假!”任中杰点了点头,道:“我一路跟着他来的,这淫贼虽行为不齿,倒是没有行凶杀人!”
罗镜文似信不信,恨声道:“若不是这淫贼,还有谁会干下这等事?”
卫天鹰在一旁听着,忽然插嘴道:“七当家是被人毒死的,素闻唐门对毒药颇有研究,我们不如去问问唐钢,看看他能否瞧出些端倪?”
孔威双目一翻,淡淡道:“唐公子於半个时辰前,已向本帮提出辞行,说是这里再也不需要他了!他既已决心离去,又怎肯回转来帮忙?”
“不管怎样,七弟总是因楚天良而死的!”罗镜文发出凶狠的咆哮声,咬牙切齿的道:“今日若不将这傢伙碎尸万段,我就不信罗!”
“等一等!”楚天良突然大声吼了出来,叫道:“你若杀了我,一定会后悔的,我知道一个惊人的大秘密……”
罗镜文脸色一沉,狞笑道:“不管你知道些什么,我都没有兴趣听!”
“可是这个秘密绝对非同小可!”楚天良眨也不眨的瞪着他,一字字说道:“我可以告诉你,我知道月下丽影是谁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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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你看,我没有骗你吧!”阿平就站在她身边,神情淡漠的道:“我早就说过,痴女多情,郎君薄幸!这本来就是千古不变得悲剧……”
凌韶芸蓦地冲了上去,玉手揪住了他的衣襟,嘶声道:“是的!他们俩上了床!任公子宁可选择那个青春已逝的骚货也不要我……”她说到这里顿了顿足,痛哭道:“你不就是想说这些话来刺激我么?怎样,这下子你可开心了吧?”
阿平摇了摇头,淡淡道:“我一点也不开心!我只是觉得难过!既为了你,也为了我自己,更是为了任中杰!”
凌韶芸木然地呆了片刻,喃喃念道:“我……我还留在这里干什么?该走了……该走了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