太后也一直在观察着朝中的事情,对此很是不理解,便问道:“你当初,故意去平安县就是为了让顾呈等人放松警惕,好一网打尽,如今,到了这个关头,你怎的反而迟疑了呢?”
“你要知道,你一直不登基,处理国事便终归名不正言不顺,现在,你手中的权利还能压制住他们一时,可也终究不是长久之计啊!”
顾离棠寻思了许久,这才道:“母后,我找到卿卿的下落了!”
“我打算过些日子,亲自去找她,因此,这个时候我不能登基!”
她这话一出,太后便一拍桌子,怒道:“荒唐!”
见太后生气,顾离棠皱眉问道:“母后何出此言?”
“哀家看你现在是为了一个沈时卿,已经魔症了!”
“你费尽心机,好不容易才走到如今这一步,本来可以施展你的才干,让大梁恢复你父皇在的时候的盛景!”
“可是你却为了一个沈时卿,置这个朝堂,置所有的官员,置大梁的百姓于不顾,在这个时候要出去寻找她!”
“你当真,太让哀家失望了!”
他闭上眼,声音低沉中带上了些许脆弱,道:“母后,不救她回来,儿臣此心难安!”
太后听到这话,叹了口气,劝慰道:“母后知道,你和沈时卿的感情深,可是,在国家大事面前,再多的儿女私情也要放下啊!”
“至于顾琏这孩子,连哀家都没有察觉出他的不对劲,你又何必把这一切都归结到自己身上呢?”
太后说到这里,见顾离棠沉默不语,便继续劝说道:“还有,沈时卿是不是真的还活着都还是两说!”
“如今你是整个大梁最重要的人了,要是有人故意放出此消息引你去,意图对你不利,那可如何是好?”
“你若是这样贸然前去,一旦中了敌人的诡计,有个三长两短的,你让母后如何承受得住?”
“还有,这好好的大梁江山又该怎么办?”
“若是因为你,而导致这江山分崩离析,百姓陷入战火,你让母后死后如何像你的父皇交待?而你自己又有什么面目去见你的父皇呢?”
他何曾不知道母后的担忧和不舍?
这些年来,母后哪一次的殚精竭虑不是为了他?
“便是你再舍不得那沈时卿,可你也得为母后想想,为这大梁的百姓想想啊!”
“难道你就忍心让母后白发人送黑发人,难道你就忍心看着大梁再起战火,祖宗基业毁于一旦?”
看着她的眼睛,认真的说道:“母后刚才所言,句句在理,儿臣本应该听从!”
“因此,儿臣可以答应母后,等太子醒了之后,儿臣遵他为皇,并且自愿交出手中的权柄,稳定了朝局之后再走!”
“同时,儿臣也一定会保全自身,不让母后担忧的!”
“你要知道,你就算不登基为皇,你也是堂堂亲王,沈时卿流落在外一个多月了,早已经清白不保,就算你寻她回来,这样的人也不能再继续当你的正妃了!”
“前朝有大儒说过,饿死事小,失节事大!”
“到了本朝,虽然对女子不如前朝那么严苛,但是世人依然很看重名节!”
“沈时卿失踪早已经名节不保,你这个时候再大张旗鼓的找她,岂不是更让人议论纷纷?”
顾离棠听到这话,冷声道:“我不看重名节,我只要她能活着陪在我身边就好!”
“母后,我心意已决,您不用再劝了!”
听到这话,太后叹了口气,道:“既然这样,那自己掂量着办吧!”
“左右哀家也老了,也管不了你几天了!”
顾离棠知道太后这是生气了,但是他还是磕头道:“儿臣知道,此事是儿臣不孝,待儿臣寻了沈时卿归来,毕竟和她一起好好孝顺母后,再不惹母后担忧!”
太后看着眼前这个她一直以来最疼爱的儿子,突然之间只觉得心烦,便站起来道:“罢了,既然你有了主意,那哀家便不多说什么,先回安慈宫了!”
金嬷嬷便连忙宽慰道:“太后宽心,王爷这也是长情,是好事呢!”
太后冷哼一声,道:“这样耽于儿女私情,还好事呢!”
金嬷嬷寻思了一会,这才试探着说道:“奴婢看王妃也不是那等狐媚之人,之前对太后也恭敬!”
“等时间久了,就好了!”
她想了想,便问金嬷嬷道:“念之当真只是一时新鲜?”
“免得他心里总想着要出去!”
是她亲自选的人,她不但心里放心,而且,还能分散他的注意力,让他不要总是想着那沈时卿,一举两得!
如今,他却要为了一个女人去犯险,这让太后如何不生气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