陈泰清打算的是,送些金银珠宝给叶南星当做谢礼,然后盼望着能见上儿子一面……
云梦山虽然是大的修仙门派看不上的俗世之山,但对于凡夫俗子来说,却还是峻极中天的巍峨仙山!
“呼!”
一声风响,红影掠动,雨晴如飞般赶了过来,一双妙目在陈泰清脸上扫了几眼后,冷哼一声,喝道:“何人敢来闯我仙山?!”
“我是叶仙师的大弟子雨晴!”
雨晴不屑道:“我们才不稀罕这些劳什子黄白之物,你也不是来送礼的,不就是想见你的儿子吗?”
陈泰清尴尬的一笑,道:“小仙姑看在小可奔波千里的份儿上,又确实带着一片心意来的,能否让小可见上义山一面?”
雨晴冷笑道:“你既然不放心你儿子跟着我师父,又何必求我师父救他?”
“既然放心,那就赶紧下山!”
雨晴声色俱厉道:“不能!”
“你以为你是谁?一个小小的郡丞,浑身上下都是俗世的脏臭味,我师父也是你想见就见的?让你速速下山,不许玷污我们仙境圣地,这就是我师父的态度!”
陈泰清羞愤交加,脸色涨红:“那,那我儿子什么时候能好?”
雨晴道:“等他修炼成仙,自然就好了!”
陈泰清一怔:“修炼成仙?那,那得多久,才能修成?”
陈泰清低三下四了半天,只为了儿子的安危才忍辱憋屈,可眼下听雨晴说出这种话来,陈泰清再也忍不住了,脸色铁青!
也是,自家夫妻父子都是凡夫俗子,在人家修仙者的眼里就如蝼蚁一般的存在,哪有什么地位?哪有什么分量?
既然这样,还不如带儿子回去,就算是死,也死在家里,埋在祖坟之地!
他不再和颜悦色理会雨晴,而是把那包金银珠宝扔在了地上,张口大声喊了起来:“义山!你在哪里啊?!父亲来接你了!”
“父,父亲,儿子要,要回家……”
他哆哆嗦嗦的说,声音微弱至极,又隔着厚重的石门,陈泰清哪里能听得到?
外面的雨晴怒了:“我们世外仙山,不许你大声喧哗!”
“义山,义山!”
雨晴“唰”的一声,拔出剑来,厉声骂道:“不知死活的蠢物,你敢再叫一声,我就割了你的舌头!”
陈泰清见雨晴拔剑,惊愕之余,更多的是愤怒,当下拂袖道:“你们这样跋扈,岂会有救人的慈悲心肠?我的儿子也不用你们救了,我要带他下山!”
雨晴冷笑道:“你以为这云梦山是你家的,想送人上来就上来,想接人下去就下去?我告诉你,你儿子这辈子都回不去了!他死也得死在山上!”
“你们未免也太不近人情了吧!”陈泰清脸色煞白,气的浑身冰凉,手脚发抖:“既不让我跟儿子见面,又不让我带我儿子离开,你们凭什么?!”
雨晴不屑道:“人情值什么?!是你求着我师父救你儿子的,又不是我们上赶着要救他的!赶紧下山,别在这里打搅我们仙境圣地!”
陈泰清喝道:“我死也不走!”
陈泰清大惊失色,那少女是隔着丈余远的距离随意抖了两剑,便伤了自己臂膀,亏自己还是武学高手,可连躲都躲不及,凡人与修仙者的差距就这样大吗?
“滚不滚?”雨晴森然说道:“再不滚下去,我把你头发、胡须全都割了,让你变成个秃头秃脑的血葫芦再丢下山去!”
“唰!”
“你,你小小年纪的姑娘,怎么这么歹毒?!”
雨晴嘿然道:“说我歹毒?好!我师父不让我杀你,可没说不让我杀你家里人,你再啰嗦,我就去颍川郡,杀你满门,我看你回去不回去!”
他不敢再停留了,对方蛮不讲理到了极点,言谈举止对自己也是极尽羞辱,自己死并不可怕,可连累了儿子怎么办?而且真要是被这恶毒的少女杀去颍川郡,灭自己满门,那可如何是好?
“嗬嗬!”
无可奈何之下,陈泰清恸哭了两声,仰天说道:“儿子啊,为父无能,为父害了你啊!只盼你早日痊愈了吧!”
“呸!也是个废物!”
老祖洞内,陈义山已经是气的目眦尽裂,感觉胸膛都快要炸开了!
“可——恶!”
“我,我要杀了你们!”
希夷老祖!
修仙圣地!
就这个不出三尺宽八尺长的地方,昼不见日,夜不见月,低头不见草木虫鱼,抬头不见星河沧海,一日三餐都不是人间烟火,而是服用所谓的丹药……这算什么圣地?希夷老祖,这真的是你修仙待过的地方吗?!
“呃啊!”
他愤懑至极,狂吼一声!
他猛回过神来,突然诧异的发现,自己的两个瞳孔在石壁上缓缓晃动,竟重合成了一个,正好又贴合在了老祖侧颜上的眼睛里,幽邃深远,看起来,隐隐竟像是一道门——石洞的门!
“劈破旁门见明月?!”
陈义山悚然动容,竟连神智都忽而清晰了一些!
破门!
砸碎了这劳什子!
他匍匐着往前爬去,用尽浑身力气,抬起右手,挥掌如刀,轰然朝着石壁上那扇“门”劈了上去!
“啪!”
一声脆响,石壁真的像镜子一样,碎裂了!
老祖像化作无数个幻影碎片,消失不见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