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他呢？”

士兵走后，秦观朱坐在床边，低头用药匙搅着黑色的药汁，轻轻吹走滚烫的热意，又抬手喂给梁慎行，“可请大夫看过？”

有时疼得狠了，脑子昏昏沉沉，分不清是醒着，还是睡着了，这会子见到秦观朱，又觉得仿佛是在梦中，不太真切……

“梁慎行，你……”

他低头，脸靠着她的，发泄出深深的恐惧：“成碧，你吓死我了，你吓死我了……”

桃花锦浪（十八）叛城(弃吴钩)｜PO18脸红心跳

“我一想到，见你最后一面，你还恨着我，竟连死都不敢死……”梁慎行用力将她搂得更紧，唇贴在她的鬓发间轻蹭，“成碧，成碧啊……咱们夫妻起于微末，相互扶持这么些年，怎么，怎么会走到今日这一步……”

“……”

“……我做错了事，你打我骂我，不好么？”

他总能想到他那夜回到军营，却见到秦观朱衣衫不整、赤脚行来的模样，也见到她用何等决绝又讽刺的目光看着他，而后奉上逐星……

梁慎行

他想不明白，直至如今，都想不明白……

何以秦观朱能这般无情，连解释的余地都不再留给他？

她能反对甚么呢？

她又算甚么？

秦观朱扶着梁慎行躺下，摸了摸他的眉骨，轻声道：“我哪里能真舍得呢？……我到现在，也只盼着你能如意顺遂，早日实现匡扶社稷的大愿，只是……只是……”

眼泪渐渐模糊了梁慎行的睡颜，秦观朱喉咙哽咽，唇哆嗦个不停，“……我累了，慎行，我也好累啊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