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听说了唐德瀚大主教的事情了吗?”臭气熏天的下水道之中,清理脏污的十几个工人休息的时候,比较活泼的郎布戈突然压低了声音,神秘兮兮地道。
“唐德瀚大主教?就是那个和我们尼古拉斯凯夫大主教关系很好的那个吗?他怎么了?要去圣城了吗?”少了一只眼睛的男子来了兴趣,他是最喜欢听八卦的人。唐德瀚资历老,信徒也足够多,是最有希望进入圣城的大主教。
“去圣城?没机会了!”朗布戈的表情古怪。
“什么意思?他不是最有机会的人吗?难道是其他的主教抢了先?”独眼男子不解。
“唐德瀚是异端!”郎布戈此言一出,下水道内瞬间死寂,十几个休息的工人脸色大变,满眼震惊。
“你说什么?这话可不能乱说,怎么可以这样造谣大主教,你是要被送上绞刑架的!”独眼男子声音都颤抖了,他怀疑郎布戈得了失心疯。
“我可不是乱说的,这件事在潘哲拉城早就传开了,我有亲戚在潘哲拉城这件事你们知道吧,昨天晚上他偷偷跑来我家,把这件事告诉我的,潘哲拉城死了三十多万人,都是唐德瀚杀的。”朗布戈说道。
“不可能,绝对不可能,你的亲戚是不是骗你的,他是何居心?难道他是异端?”独眼男子大声道,一点都不相信。
“本来我也和你一样的想法,认为我的那个亲戚被异教徒腐蚀了,可是,他带着唐德瀚大主教的大红袍的碎片,唐德瀚已经被潘哲拉城的信徒审判了。”郎布戈认真道。
“我不相信,这不可能!”独眼男子连连摇头。
“是真的。”角落里,身材瘦小的矮个子突然出声,没有在意其他人诧异的眼神,“我哥哥就在潘哲拉城,他参与了对唐德瀚的审判,郎布戈没有撒谎,潘哲拉城确实死了三十多人,尸积如山,血流成河,唐德瀚的阴谋被发现后,恼羞成怒,大开杀戒,潘哲拉城的新主教死了,老城主也死了,现在潘哲拉城只剩下一位新城主了。”
“这……怎么会这样?”独眼男子不能置信,矮个子沉默寡言,惜字如金,一般不开口,但是只要开口,都是有的放矢,大家都清楚他的为人,不会乱说话的。
“其实我要说的不是潘哲拉城的事情,唐德瀚与我们挨得太远,我们管不着他的事情,大家都是一口锅吃饭的兄弟,我想提醒大家的是,有没有觉得尼古拉斯凯夫大主教最近有些异常?”郎布戈问。
“你什么意思?”独眼男子脸色一变。
“别问我什么意思,你就想一想,尼古拉斯凯夫大主教是不是和以前不一样了?”郎布戈表情严肃。
“好像……大主教的脾气更加暴躁了,前几天还秘密处死了一个蓝袍修士。”一个工人道。
“你不说我还没注意,上个月,我听城主府的人说,大主教和城主发生过激烈的争执。”又一个工人开口。
“有传言,近半年来,金字塔在深夜经常有不明身份的人进出。还有神职人员目睹过大主教面见过商人。”
……
大家纷纷开口,你一言我一语,一副画面迅速完整起来,种种异常都指向一点,异教徒。
独眼男子的脸色越来越白,如果只是郎布戈一个人说,他是不相信的,但是这么多人都听说了或者见到了,就由不得他不相信。
“唐德瀚与尼古拉斯凯夫大主教相交莫逆,唐德瀚是异端,尼古拉斯凯夫大主教不可能一点都不察觉,察觉了却不说出来,这说明什么?”郎布戈这句话仿佛一把尖刀狠狠地插入独眼男子的身体,其他人虽然有所怀疑,但是也仅仅是怀疑,郎布戈这句话已经等于挑明了。
“我哥哥告诉我,让我这几天要小心出门,尼古拉斯凯夫大主教很有可能也被异教徒腐蚀了,唐德瀚的身份暴露了,他应该得到了消息,可能会发动屠杀。”矮个子的话,斩断了众人的最后一丝侥幸,他们在震惊的同时,也在思考该这么做,一股无形的危机感萦绕在头顶,再也无心清理脏污了。
类似的传言在斯里普尔城的大街小巷传开了,特别是一些金字塔内部,因为封闭的环境,任何流言传播起来都十分迅速,很快,底层信徒都听说了这个传言,大部分信徒是不相信的,尼古拉斯凯夫大主教的威望很高,别说突破信徒了,就算是神职人员也不敢怀疑,但是架不住大家都在讨论,还是有一小部分人将信将疑。
阿瑟夫·奥本率领的30万大军兵临城下,信徒们对尼古拉斯凯夫大主教的怀疑又加深了几分,在玛雅帝国,几乎不存在两个城池战争的情况,如果有,只有一种情况,异端。
教会与异端不共戴天,出现了异端,就必须铲除,阿瑟夫·奥本打着的旗号就是铲除异端,消灭唐德瀚的同党。
相信一件事情很难,但是怀疑一件事却很容易,怀疑的种子一旦种下来了,就很难让他死掉。
城主府与大主教的不和几乎是所有城池都面临的问题,有机会搬倒大主教,哪怕明知道大主教是冤枉的,城主府这边也是在所不惜的,阿瑟夫·奥本带着大军出现这种千载难逢的机会,斯里普尔城的城主岂会放过?立刻推波助澜。
在城主府的施压下,尼古拉斯凯夫大主教不得不出城应付阿瑟夫·奥本,尼古拉斯凯夫大主教前脚出城,后脚城主府叫抄了他的金字塔,众目睽睽之下,搜出了象征着异端的黑暗千眼魔像和食人花吊坠,这两样东西,直接就把尼古拉斯凯夫大主教钉死了。
“打到尼古拉斯凯夫这个异教徒!”
“烧死尼古拉斯凯夫!”
“骗了我们这么久,尼古拉斯凯夫该死,把他掉在绞刑架上!”
……
在城主的鼓动下,斯里普尔城群群激愤,不管是偏向城主府的底层民众,还是信仰不太坚定的信徒都发誓要杀死尼古拉斯凯夫,与异端不共戴天,那些信仰大主教的信徒在这股民意的挟裹下也改变了立场,开始讨伐尼古拉斯凯夫,只有最坚定的信徒没有心动,他们虽然有所怀疑,却还保持着对尼古拉斯凯夫的信任。
尼古拉斯凯夫还在和阿瑟夫·奥本争辩呢,一回头,城门都关上了,整个人都蒙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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