牛思亮准备跑路了。
只两天时间，他已经再次搜刮了一大笔钱。
都是忽悠村民用各种方式借来，甚至是从高利贷借来的。
有了上次的经验，他连保险柜都没有敢放，天天都把钱装在黑包里，黑包则搂在怀里。
这当然不是长久之计，坚持了两天之后，他便已经决定要离开九里坡。
连保险柜都不保险的地方，再待下去，可能又是一场空。
临走的时候，这货给小红灌了几杯白酒，让那小婆娘沉沉地睡了过去。
提上大黑包，里面装了两天搜刮来的所有钱。
借着月光，走过静悄悄的街道，一路朝村口摸去。
也不知道是谁家的院子，大半夜还在唠嗑，在夜里安静的时刻，听得倒是很清楚。
“咱明儿个能再借点钱吗？”
“还借啊？咱把亲戚都借遍了，再往哪儿借去？”
“啧，就说婆娘是头发长见识短吧，咱借了又不亏，给他们利息不就得了？有了基因改良液，咱以后就能多活上百年，能多赚多少钱？”
“说得也是，那明天咱再想办法多借点，多要十个净水器……”
牛思亮听着这些细细的说话声，心里不禁暗暗可惜。
看来还没有把这个村子榨干净，可惜他等不得了。
要是再出一回保险柜被盗的事情，他就真的彻底白玩，到时候拿不出钱发放返利，药酒也用光了，村民怕是得把他打死。
到底是谁特么干的？！
最开始他怀疑的是小红，可那婆娘的确是不知道密码，而且真要是小红干的，得了那么一大笔钱，早就应该跑掉了，不会继续留在他身边了。
这么想着想着，已经走到了村口小荒山脚下。
脑子陡然一激灵，对啊，最有可能的就是这个小王八犊子。
这村子里百分之九十以上的人，都已经被他给忽悠瘸了。
要说始终没有上当，还看他不顺眼的，那就只有冯小天那个小鳖犊子了。
最可能给他使绊子的，估计也就是这个小犊子，偏偏他没有任何证据。
“呸！”
牛思亮恨恨地啐了一口，再狠狠剜了一眼，便大步朝着村外走去。
这时间，没有功夫再去找他麻烦。
咱们山不转水转，总有一天老子会把这个仇报回来的。
今天的月光格外明亮，这条路他也熟悉，走得非常顺畅。
不一会儿，就走到了村口小荒山脚下。
这是冯小天那小犊子的地方，呸！
咱们山不转水转，总有一天，老子要把这个仇给报回来！
牛思亮恨恨地往前走，只觉得月光格外明亮，脚下的路也非常好走。
不一会儿，他来到了村口小荒山脚下。
呸！
牛思亮恨恨地啐了一口，咱们……
卧槽！
牛思亮陡然察觉到不对劲，他好像已经来过小荒山了啊。
不对，特么的他都已经第三回看着小荒山了！
本来和谐安静的夜晚，突然就变得阴森可怖起来。
轻轻刮来一阵小风，把他汗湿的后背吹得冰凉，就好似有人在往他脖子里灌冷气。
“鬼……鬼啊……”
牛思亮撒丫子就跑。
跑啊跑啊，一口气跑出了老远老远。
扶着膝盖喘气，抬头再看看前面，终于……又来到了小荒山脚下。
牛思亮再也撑不住，扑通就跪在了地上:“鬼大爷，鬼大娘，求您大人……不，大鬼大量，放我过去吧！
我牛思亮从来都不做坏事，以后我给您们烧纸钱元宝摇钱树，想要什么您尽管开口，求鬼大爷放我过去吧。”
“你从来都不做坏事？”
阴森的黑影里，传来个沙哑古怪的笑声:“你把村里的人钱都给骗光了，这不叫坏事？”
“你是谁？”牛思亮一震问道。
这事儿跟鬼没关系，谁特么在扮鬼吓他？
不对。
他马上又想到，要不是鬼的话，自己怎么可能走了三回村口，愣是走不出去这个破村子？
“我是你爷爷啊。”说话的声音似乎憋了几分戏谑，又像是认认真真在回答。
牛思亮微微一懵:“我……我爷爷？”
他爷爷走得早，从来都没有见过这位爷爷啊。
“骗了那么多人的钱，你倒是拍拍屁股走了，留下我的坟还不被人刨了扬灰啊？”鬼爷爷气愤道，“你这个不孝子孙，干脆下来陪我算啦。”
卧槽，真是爷爷？
这可完犊子啦！
不，还可以抢救一下。
既然是亲爷爷，那至少比别的鬼要好，好歹还沾着亲情呢。
“别啊爷，我真不是故意的啊！”牛思亮心思电转，砰砰磕起头来，“爷啊，我也不想恁着干，可这年头，钱难赚啊！”
“以前我在城里打了好几年的工，回来就说自己赚钱了，其实赚个屁的钱，能剩下点儿就不错了。”
“后来一个老太婆相中了我，给了我一笔钱，可那老婆娘没一年就咯屁了，我连卖鸟都没地儿可卖了。”
“好不容易看到这个净水器赚钱的，我又没有别人可以骗，只好……只好拿九里坡的人开刀。”
“那药酒虽然不能真多活一百年，还有点儿副作用，可是真能壮羊啊，让他们爽了几回，收点儿钱也没啥毛病。”
“不过爷你放心，扭头我就把你的坟给迁走，他们想刨你的坟也刨不着！”
牛思亮说了半天，发现没有了动静，诧异了喊了两声:“爷，爷？”
“乖孙子，你说的我都了解了，可你骗了那么多人，爷爷我也保不住你啊。”
苍老沙哑的声音不见，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年轻人在说话。
牛思亮一支楞跳了起来:“冯小天，你特么给老子出来！”
老子保证不打屎你！
不会错的。
别人的声音他或许能听错，这个臭小子是他在村里的唯一死敌，万万也不会弄错。
靠尼玛的，原来是这小子在装神弄鬼，看老子不找机会弄死他！
这段时间光忙着刮钱了，要不然以他现在的地位，随便编个瞎话，全村老少爷们儿一人吐口唾沫，也能把那个小子给淹死。
“哟，被猜出来了啊？”
随着冯小天的笑声传来，周围的一切似乎都清晰起来。
“不过猜出来了又能怎么样呢？有本事，你来咬我啊！”冯小天冲他勾了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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