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敏慎见阿麦表面上并无恼,胆子越发大了起来,竟伸手扯住了阿麦手中的缰绳,低声央:“好兄弟,你再与我笑一个吧!”
阿麦心中恼异常,面上却不肯显,只将缰绳从林敏慎手中扯过来,问他:“林参军可曾过这乌兰山?”
林敏慎忙点头,“看,要看!只是无人相伴,独自一人着实无趣!”
林敏慎听了大喜,当下追问:“此话当真?”
阿麦奇:“大哥不用陪大将军了?”
阿麦今天也已看到卫兴对唐绍义不冷不热的态度,想了想说:“大哥这次立了大功,军中将士皆都信服,大将军许是怕大哥不安于下,所以才故意给大哥些——”
唐绍义笑笑,打断阿麦:“久自见人心!”
阿麦见唐绍义如此也笑了,说:“大哥能如此想自是最好!”
阿麦连他几声均不见他反应,心中诧异,顺着他的目光看了看,见并无什么特别之物,当下问:“大哥,你在看什么呢?”
唐绍义这才又回过头来,笑了笑,问阿麦:“你这次去盛都,觉得那里可好?”
阿麦想了想,说:“盛都确实繁华,翠山清湖景也极佳,但是,那些又怎及得上咱们乌兰山的雄险奇秀!”
阿麦笑笑,突然问唐绍义:“大哥,你这次偷袭鞑子粮草大营,将周志忍的粮草烧了个净,可是又要引鞑子来打咱们江北军?”
唐绍义一怔,看向阿麦,惊愕:“在盛都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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唐绍义见阿麦久不出声,忍不住出声唤:“阿麦?”
阿麦这才回过神来,转过头看向唐绍义,“大哥,怎么了?”
唐绍义已看出阿麦刚才在走神,却没说什么,只是问:“刚才听人说船过泰兴时大将军死了常钰青,可真是常钰青?”
阿麦听了失笑:“嫌常钰青杀戮太重?这鞑子小皇帝倒是可笑,如若不是他要侵占咱们,常钰青又怎能有机会杀我边军?自古名将如名剑,挥剑砍杀了人,不怨那挥剑的人,倒是怨起那剑刃太过锋利了,如若当初便不想杀人,拿烧火棍不就得了,还要使什么宝剑!这些上位者倒是无耻至极,真是既做娼妓又要牌坊!”
唐绍义听到阿麦这一套言论顿时一怔,愣愣想了片刻后才问:“如此说,常钰青却是无错的?”
唐绍义脸微沉,问:“难杀我江北百姓辱我妇人的不是他常钰青统率的兵马?”
阿麦转头默默看唐绍义片刻,突然问:“大哥,如若有一天我死在了战场之上,你可会与我报仇?”
唐绍义脸微变,立刻斥:“浑话,哪里有这样咒自己的!”
阿麦一笑,依旧问:“大哥莫急,你且说你是否会与我报仇?”
唐绍义很是恼,却拗她不过,只得闷声答:“自然要报,你若有事,我定不会轻饶了鞑子!”
阿麦笑了,又问:“那大哥向谁去报仇呢?”
唐绍义闻言一愣,不解地看向阿麦,“自然是向鞑子!”
阿麦却笑:“这世上的鞑子千千万,你找哪个鞑子?杀我的那个?可他自己也可能已经死在了战场之上,你还去向谁报仇?他的长官?常钰青?周志忍,陈起,还是鞑子小皇帝?”
唐绍义沉默下来,只低着头看着下的坐,过了片刻才轻声问:“阿麦,你从军已一年有余,军中可有你要好的兄弟?”
阿麦笑:“军中有大哥!”
唐绍义听了不微笑,但仍问:“其他人呢?可还有脾气相投的?或是走得较近的好友?”
阿麦垂头不语,只默默地在马上坐着,过了一会儿才突然没头没脑地问唐绍义:“大哥,我们在鞑子心中是不是也是一般?”
阿麦思绪尚未理清,林敏慎却从后面追了上来,看到阿麦在和唐绍义缓缰并行,作稍顿,略一思量后便用马鞭轻轻了一下下坐,笑着赶上前来,:“唐将军,麦将军,等在下一等!”
林敏慎这才笑着和阿麦打声招呼,又转头问唐绍义:“唐将军和麦将军可是旧识?”
唐绍义尚未答话,阿麦在一旁却抢先说:“林参军此话问得奇怪,唐将军与我同在江北军中,如若以前都不识得,岂不惹人笑话?”